【竹马】Stand by me
Stand by me
相叶和二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两家不仅只有一墙之隔，两个人二层的卧室也对着。一到夏天，只要二宫在家，卧室的窗子就会敞着，因为有人常会从对面跃进来。
“唔，你这样不锁窗子很危险的，进小偷怎么办？”
“因为有些笨蛋从来不确认窗子是不是开着就跳过来。”
相叶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撩起裤腿，“说起来，那伤口还在呢。”
废话，从二楼摔下去不骨折才怪呢。二宫白他一眼，继续斩杀。
“我看看，你打到哪一关了？”相叶凑过来，咬了两口二宫吃半截的西瓜，“你还挺快，我就做个值日的功夫。”
只是做个值日吗？二宫早就注意到相叶顺着脸颊留下的汗滴，“你准是又去打篮球了吧？我去把空调调高一点。”
“别啊，我这正热着呢。”
“正因为这样，才不能吹着。”二宫不听相叶的抗议，直接在遥控器上按了两下，又拿了搭在转椅上的毛巾递给他才坐下。
“你把我的毛巾洗了？”相叶边擦脸上的汗边感慨，“我这条毛巾放在你家，都是你的味道了。”
“什……什么我的味道啊，瞎说。难道我要每天闻着你的汗臭味啊？”
“谢谢你啊。”相叶接过毛巾左擦右擦，又伸进大T里面前擦后擦，毛巾湿了大半截，“这次我带回去自己洗哈。”
经相叶这么一折腾，房间里似乎充满了这位少年正值青春的体香，洗发香波的余香，和尚未成熟的荷尔蒙，二宫想赶快停止这个话题于是大吼道：“行啦!”
相叶在学校里是公认的校草，阳光活泼，样貌出众，加上身材挺拔，自然得到不少女生的青睐，不过由于本人感情线较粗，从来都认为女生们和他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就连情书送到眼前，还能这样天真。
“不要再拿情书给我看了。”二宫坐在班级的角落里正集中生智研究格斗秘籍，“给你的情书你总给我看几个意思？”
相叶很无辜，“我没什么意思啊，这情书是写给你的。”
“喏。”信封上用淡蓝色墨水分明写着：“二宫和也樣”
二宫纳闷极了生平第一次收到情书不知该如何应对，信中的女生又积极主动，邀他放学操场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二宫果断赴约，惊喜重重。
放学的相叶格外缠人，可二宫偏偏吊足他的胃口只字不说。
“那……你们是在交往咯？”相叶径直跟到二宫家门口。
“你家是在那边吧？”二宫指着隔壁。
“你先坦白。”
“我偏不要。”
二宫本想把硬要跟进来的相叶拦在门外，结果刚踏进卧室，从对面窗台想跃进来的相叶就在敲窗，二宫走进了直接拉上窗帘。
这下相叶可惊呆了。
“诶？难道nino不愿意和我一起睡了？”
相叶虽然之前也一个人睡，但是最近几年越发赖上二宫，冬天说两个人挤挤暖和，夏天说能省一半空调费。现在想想二宫虽然口头上没拒绝过他，但两个人大男孩一张床又实在……
“这并没什么不妥啊。”晚饭后的相叶边泡澡依然不肯放弃思考，“又不是一男一女，怕什么啊。”然后往背上撩了几把热水，“我和nino可是从小就一起睡，现在只是长大了，但是我们还是我们啊。”
我们吗……相叶似乎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浴室内的热气蒸腾上升，记忆也若隐若现，的确自小相叶就和二宫一起长大，但他却依稀记得几年前二宫就拒绝和他一起洗澡了，还有拒绝和他肢体接触，还有……
相叶腾的从水里坐起来，四下飞溅的水花不慎进了眼睛，一时睁不开，他只好拿起毛巾来擦，却闻到了nino的味道。
残留在毛巾上，没有被洗掉。
早上的相叶依然等在二宫家门口，二宫打着呵欠故意调侃：“昨晚一个人睡得可真好。”
“托你的福，我昨晚也睡得好极了！”相叶嘴硬，心里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昨晚从床上掉下来至少三次，现在屁股还在痛。于是他一边揉屁股一边故意绕回正题：“那你今天……放学还要和那个女生见面吗？”不等二宫回答，相叶顾自抢话：“今天放学我们……”
“抱歉。”二宫双手作揖：“今天可能放学不能和你一起回来了。”
相叶笑着敲一下自己的脑袋：“也对啊，你现在可是恋爱中的男人。”
二宫对于“恋爱中的男人”这个词，有点反感，因为他真正恋爱的对象似乎一点也不自知。多年来理所当然的陪伴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二宫觉得他们之间可能需要一点距离。
但距离不仅能让人清醒，同时也会让人遗忘。
尽管如此，他依然选择放手一试，因为他恐怕再也藏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小心思了。
无数次从熟睡的相叶臂弯中挣脱枯坐至天明，无数次在相叶的气息靠近时蹩脚的逃开，无数次看到相叶换衣服时极力掩饰樱红的耳根，又无数次听到相叶在枕边轻呼自己名字时按耐住悸动的心跳。
如果相叶只把自己看作朋友，二宫宁可早些结束这绝望的单恋。
每次每次，看到阳光下跳动的相叶，就像看见了自己生命中最光明的部分，而那带着阳光香味的大男孩，总是憨笑着敲开二宫卧室的窗，一次又一次走进他的心灵。
而这次出现的女生，幸好只是一个想请教通关技巧的游戏迷妹，她邀二宫的目的也是单纯的。于是在二宫搭终电回到家，在自己床上看见了睡成一团的相叶的时候，便更加确信定要抓紧这次机会。
二宫洗澡回来后坐在床边，又把空调调高两度，水珠顺着发丝滴下来，滴到相叶的眼角又顺着留下，像哭着睡着的孩子。二宫摸着相叶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上去。
相叶永远不会知道，二宫这样偷偷做过多少次。
清晨闹钟还没响，相叶猛地睁开眼睛想起昨晚明明在等二宫回来，刚想坐起来，就发现二宫不知道何时又睡到自己怀里。
和往常一样。
明明他一直都在伸手可及的地方，那天却因为一道厚重的窗帘让相叶觉得两个人之间忽然建起一道高墙，他站在另一边，看不见他。
他开始搞不懂二宫，也搞不懂自己。
相叶慢慢拨开二宫遮住眼睛的刘海，看着他细嫩的脸，越看越生疏，到底是多久没仔细看过他了。他脸上是不是多了一颗痣？他的眉毛以前也是这么淡吗？他的嘴角是连睡觉的时候也是翘起的吗……
看着熟睡的二宫，相叶觉得安心，像一块石头终于落在地上，像一颗心终于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
相叶看得正出神，手还来不及收回，二宫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爱拔酱？！！！”二宫惊得坐起来，捂着通红的脸退到墙角。相叶也哑然，尴尬得站起来，双手叉着腰半天讲不出话。
“那个……“
相叶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但是这个时候似乎讲什么欠妥当，像是偷吻暴露了还不给机会表白。
“我只是……“
相叶恨自己怂，直到二宫起身跑出卧室，后半句都没说出来。
指尖还残存着二宫肌肤柔嫩的质感，二宫的温度顺着食指传来，相叶试问自己，如果nino没有中途醒过来，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相叶猛的晃了晃脑袋，又拍了拍脸蛋，捡起地上的衬衣翻身跃回自己的卧室。
关于二宫和女孩子交往的事情，相叶没有再多问，二宫自然就没有再说，两个人持续了几天的冷战后，二宫依然和相叶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这让相叶万分苦恼，他想问清楚原因，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加上二宫三不五时就晚回家，相叶也只能选择等。不过无论二宫多晚回来，他都会在屋里等他，只是有时候是醒着的，有时候是睡着的。
盛夏的夜晚蝉鸣不止，二宫从外面回来大T早被汗水浸透，一进门就被冷气吹得想打喷嚏，他放下包打开台灯，找到遥控器狠狠的按了两下加号，直报怨：“说了多少次空调不能开这么低……真是的。“
二宫嘴巴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帮相叶盖好了被子，然后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下楼去洗澡。
相叶听到关门声，缓缓醒过来，觉得或许是个好机会能和二宫好好谈谈，就起身整理了下T恤坐好在床边，脑中演算了无数个场景，也事先想好多种二宫可能回答的版本，但都在看见二宫穿着短裤回来的时候，忘得烟消云散了。
“嗯？你醒了？“二宫把毛巾搭在转椅背上，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抱歉吵醒你了，继续睡吧。“，然后和往常一样爬上床，拍平枕头，背对着相叶躺下盖好被子，“晚安。”
相叶哪还睡得着，简直寝食难安，他想尽量像亲友一样普通的聊天，但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nino……那个……“
“嗯？“
干脆就随便找了个话题：“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都是去哪里了？约会吗？“
“当然是约会了。”
又继续问道：“那你们约会都去哪里玩了？和我分享一下啊。”
“你想知道？“二宫翻过身来，看着一脸天真的相叶。
“嗯嗯，想知道。“相叶期待着。
“所谓恋人的约会呢，一般就是两个人找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约会，牵手，拥抱，接吻，然后……“
没等二宫说完相叶就一把把二宫按在床上，怒火中烧，样子像要把二宫生吞了，咬牙切齿问道：“然后呢？”
二宫倒是意外的平静，看着快要气炸的相叶，“这话该问你才是，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你说呢！“相叶丝毫不打算退让。
“你有那个胆子吗？“
二宫被死死钉在床上动弹不得，依然故作镇定。相叶早被气得双臂发抖，这个节骨眼又听见二宫如此挑衅，“如果有呢？“
“那就来啊。“
如果说二宫没有一点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愿意把一切都讲出来，宁可全部烂在肚子里，因为无论结局是喜是悲，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了。
是的，二宫和也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只当相叶雅纪是好朋友的年纪了，没有办法和他很自然的亲近，同吃一碗刨冰，即使互相穿错了内裤也不介意。
既然没有办法回去，就只能孤注一掷。
只是当二宫看着相叶紧闭着双眼一点点靠近的时候，才发现这样的相叶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那个在篮球场上跳动的闪耀的帅气校草，是那个即使被自己恶意欺负也都能一笑了知的天然呆，是那个冬天愿意帮自己暖手的体贴先生，是那个在柴犬死掉的时候哭得比自己还伤心的善良男孩。
“我都是骗你的。“
相叶睁开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吃惊的看着二宫：“骗我？”
“我们既没有牵手也没有接吻。“二宫把头别到一边，声音有点沙哑，“一开始根本连交往也不存在的。“
“她只是叫我到她家，教她打游戏而已，顺便赚点零用钱一个小时800円 。“二宫挣扎着，“好了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我不放！”相叶的沉默中反而掺杂了更多复杂的情绪，抓得更紧了，“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二宫叫疼，“因为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可是对于我来说是！”相叶难过极了，“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微不足道的事？你和别人在一起，而我却只能在家里等你，你懂那种心情吗？”
二宫何尝不懂，他当然懂，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树荫下看着在篮球场上活跃的相叶被男生女生簇拥，而自己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遥望着那道不属于自己的光芒。
“我懂的。“
空气仿佛就静止在那一秒，两个人久久都消了音。屋外一辆汽车经过，车灯闪现，只那一瞬间，相叶就从二宫眼中捉到一丝悲哀，心忽然一紧就不由自主地把二宫拉过来，心疼的抱在怀里。
最终这件事情还是让两个人都遍体鳞伤，尽管这是相叶最不想见到的。
“我最近变得很奇怪……一想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相叶握着二宫纤细的肩膀，看着他浅棕色的眼睛，“我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眼睛中只看我一个人。”
“我的眼中一直就只有你一个人。”
“几年前，十几年前，我的眼中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二宫仔细注视着眼前这个也认真看着他的大男孩，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所有温情，都只为这个人。
懵懂的相叶方才醒悟，“nino……难道你也……”话未说完，二宫就用细小的手指堵住了对方的嘴，而此刻的他也一改从前的傲娇脸上写满了娇涩。
相叶把二宫的小手轻轻拿开，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从未想过眼前的人儿也爱恋着自己，而且那么久。
都怪自己太笨。
“那我……可以亲你吗？”相叶壮着胆子，红着脸。
相叶雅纪，你笨死算了，哪有人会这样问，直接亲就对了！
僕らは一つ
そう Never leave
今日もまた君の隣
君と並んでい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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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后记。
一篇送给相方的圣诞贺文，由于码字期间各种事情频发，才拖到25号深夜才发。
之前听UB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设定，UB=Unbreak，牢不可破，密不可分的。大概就讲得是这样一种彼此之间的感觉，相知、相伴、相恋。
圣诞快乐，大媳妇。
By：Love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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